都在夸,但我替朱一龙可惜

来源:肉叔电影
久违了,在一个正常的周末看一部正常的电影。
没错, 《人生大事》。
本来,在这个时候上映一部华语商业片,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夸一句:好样的。
只是当肉叔在影院哭了个稀里哗啦之后。
不免产生了深深的失落感。
华语片,尤其是打着现实主义旗号的华语片,到底是犯了通病。
当然,照惯例,我们先从优点聊起。
某种程度上,《人生大事》是一部适合全家集体观看的影片。
监制韩延大家应该都熟。
从他过去的作品,《滚蛋吧!肿瘤君》《送你一朵小红花》等就知道,韩延始终关注一个母题:
人的生和死。
这次的《人生大事》也离不开这个主题,它用了一个点切入——
殡葬。
(以下剧情涉及剧透,介意的胖友建议先收藏或者弹窗,欢迎观影后再来一起讨论~)
主角莫三妹(朱一龙 饰),人称“三哥”,一个有点吊儿郎当的殡葬师,经营一家叫做“上天堂”的寿衣店。
他的人生和这份工作一样,没有一丝生机。
为了前女友,和一个老六(这人就叫老六)打架,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——不仅把自己打进了监狱,出来之后还被绿。
浑浑噩噩的生活,被一个叫武小文(杨恩又 饰)的女孩打破了。
那是极其寻常的一天,小文和外婆一起睡觉。
可外婆再也没有醒来。
家人把莫三妹叫来处理老人的身后事。
他娴熟地帮老人擦拭身体,搬进棺材,然后抬走。
一旁的小文全看在眼里。
她不知道,大人为什么要把外婆带走。
她更不知道,外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。
而她自己,也成了没有家的孤儿。
那这个我们传统里,有些忌讳的故事,该怎么讲?
用两个人的视角:三哥和武小文。
先看一个细节。
影片里,在三哥简单整理好遗体,装进棺材放上车离开时,小文跟上去,车开走了,可她还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追。
哪吒的装束。
她要找外婆。
且如哪吒一般,无法无天,叛逆质疑。
另一个细节。
寿衣店里有个沙发,是五指山形状的。
小文来的第一个夜晚,床位让给了她,于是三哥在沙发上睡了一晚。
早上他不小心滑下来,沙发也翻了,这一幕刚好被小文偷拍到——
就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。
悟空与哪吒,变成了理解这部电影的一个钥匙。
他们叛逆,他们被困,同病相怜。
于是,在葬礼上,大人们为死去的亲人大声哭喊,唯有小文,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。
她还没有悲伤。
于是,她在缠着三哥找外婆的过程中闯了不少祸,三哥一气之下告诉她真相:
这个片段,是多少人第一个泪点?
周末有个朋友看完片,出来第一时间跟我分享她最深刻的片段,这完全就是她的真实经历。
直面死亡本身,就生者而言,就是残忍的。
所以她融入三哥的生活的过程,不仅仅是两人彼此拯救的过程。
更是一个人必须直面死亡的过程。
所以小文,也是每一个你我。
于是便说到了本片的优点:细节动人。
关于怎么看待死亡,《人生大事》用了一个细节来表示:
纸人。
开始,小文跟着三哥,留在寿衣店。
有次晚上睡觉时,她尿床了。
为什么?
因为门口的位置,摆着两个有些阴森的纸人。
她害怕。
可影片还是用略带喜感的手法,消解这种让人避而远之的“忌讳”。
三哥告诉小文,那是假的,就跟她抱着的那只叫做豆角的老虎一样。
还急中生智给两个纸人取了个名,茄子和黄瓜。
后来,接触得多的小文也不怕了,还给“黄瓜”和“茄子”分别套了个老虎头套,放在床边当玩偶。
小文最初的害怕,不也是很多人对死亡的最初印象么?
逃避、不敢靠近的恐惧。
与此同时,“上天堂”寿衣店隔壁,是一家婚庆店。
有一次三哥开车回来,把祭奠逝者的菊花放下,老板娘的儿子过去捡起了一朵。
她马上大声叫住儿子:扔下,那是给死人的,快进去洗手。
仿佛死亡是什么不可触摸的洪水猛兽。
但你看。
当恐惧消失后,烧给逝者的纸人,也不过是寻常的玩具。
它真的没那么可怕。
剧中有句台词:人生除死无大事。
电影在讲死亡。
但只是讲死亡吗?
人生两样苦,生离死别。
不过是借死亡,告诉活着的人该怎么好好活着。
于是——
被困在“五指山”的三哥抓住了“解放”的救命稻草。
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了。
同时,“另一座山”也在慢慢移开。
他和父亲僵化的关系,变得缓和,逐渐理解。
于是——
我们也终于明白了,殡葬,不只是在简单处理一个没有任何生命征兆的躯壳。
而是你在送死者最后一程,让他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。
就像电影临近结尾处的那个镜头。
老莫去世后,他给三哥留下一道题。
他这辈子见过太多的葬礼,所以他不想要哭哭啼啼,也不要铺张浪费。
至于骨灰,就由三哥看着办。
那他怎么做?
一个念头闪过,他抢过大姐抱着的骨灰,一路飙车到海边。
把父亲的骨灰,随着灿烂的烟花,一同飞到天上去。
要珍惜生,但也不必畏惧死。
但问题也出现了,就像大部分国产片一样,电影越煽情,越显露出底气的不足。
它既想触碰现实,又总是远离现实。
它既想给观众思考的空间,又总是舍不得各种抓马的情节。
比如“假葬礼”的一场戏。
有人要在生前办一场葬礼,下了莫三妹的单,诉求是,皇帝的级别。
于是各种热闹喧天,“临时演员”们穿着戏服上场,干嚎。
这个时候,老人的儿子们突然出现了。
大闹“葬礼”。
原来,他们一直盯着老人的私房钱,想要分财产。
原来,老人知道莫三妹遇到了问题,想把钱找个由头给他。
这里面的割裂是,它本来就建立在一个不现实的动机之上(把30万送给一个陌生人),却又同时以一个荒诞的过程(类似冯小刚的《大腕》),一个抓马的结果(大闹葬礼的戏剧冲突),以求达到一个现实层面的思考(老人与子女问题)。
且不说这条路走得有多牵强,即便是走通了,也是一个概念化的代际关系解读。
这样的割裂在影片中比比皆是。
整部电影的故事主线:莫三妹意外收养小文,这本身就是一个戏剧性极强的设定。
但到了电影结尾,编导还嫌不够,于是加码,出现了小文的妈妈。
那一段情节——
先是妈妈要带走小文,紧接着三妹爸又去世,小文又突然走丢……
情节处理得过于密集显得仓促,弱化了故事紧密性,从而让人物行为逻辑变得生硬。
当然我们并不是说要排斥戏剧化的桥段。
就像那段骨灰随烟花飞升的镜头,荒诞之中也带出了对二哥的愧疚,是一处比较新颖的设计。
为什么只是“比较新颖”?
或许我们可以看看别人是怎么处理的。
《俗女养成记》。
奶奶去世后,陈嘉玲也抢过家人抱着的骨灰,跑到海边。她想遵循奶奶的遗愿,将骨灰撒到大海去。
结果,一打开,她又哭又笑:
这里面是一支一支的骨头这样要怎么撒?
当时看到这一幕,肉叔也跟着又哭又笑。
但也是这一刻,陈嘉玲终于明白奶奶生前叮嘱的那句话:
让阿嬷能自由自在去当李月英好吗
她说的是“李月英”,而不是冠了夫姓的“陈李月英”。
是开明的阿嬷,让陈嘉玲勇敢继续做“俗女”。
是不是这样的处理更自然些?
当然,我愿意相信这部影片是真诚的。
导演刘江江在路演时分享了自己的经历。他爷爷和伯伯都是做棺材的木工,从小接触这个行业的他,一直想写这样一个故事。
也是因此,我们还是会推荐你去电影院看一看。
因为直面过死亡,你才会发觉。
好好活着,才是对死亡最隆重的敬畏。
只是——
如许多国产所谓现实题材影片一样。
或者是因为商业压力,它对故事抓马的兴趣要远远大于现实的关照。
或者是因为审查压力,它对现实的批判总会变成轻描淡写。
就像是一次离题作文,最终不得不把现实话题转移到对亲情的暴风哭泣上面来。
可惜了。
今日打工人:王家卫生委员
人生除死无大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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